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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箱庭”还是“沙游”?
箱庭疗法适合什么人学习?
家庭治疗与箱庭怎么整合?
游戏如何暴露父母和儿童之间的问题?
“如何玩、怎样玩”具有深度探索与治愈的作用?
人是游戏者,爱玩是需求,会不会玩,能不能玩,有哪些象征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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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进一步了解以上问题,可以观看徐洁老师与陈顺森老师的专家对话直播回放进行学习;如果你是希望利用箱庭来帮助自己家庭获得成长的人,如果你是与困难来访者(特别是儿童)不知如何开展治疗的治疗师,如果你是想要深入了解个体箱庭与家庭箱庭的学习者,都可以在《给儿童和家庭的箱庭疗法》中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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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逐字稿
大家晚上好,这里是万生心语的直播间,非常高兴今天又能和大家一起来学习新知识,了解新观点。欢迎大家在直播间中留言互动,我是今天的主持人李明睿。
非常荣幸这次,我爱我心理健康日之际,我们和万千心理联合举办“儿童和家庭的箱庭疗法”新书发布云对话活动,学习帮助我们抵御失控感,让我们来通过学习自我关怀吧。
本书作者是洛伊丝凯里,是一位美国资深的荣格学派箱庭治疗师,具有系统而丰富的家庭治疗受训背景,这是她对多年的理论学习和临床学习实践经验的总结和梳理。本书获得了北师大张日昇教授、方晓义教授的倾情推荐,更让人激动的是,我们今天邀请到了这本书的译者,中德首届系统式家庭治疗高级督导师,日本箱庭疗法学会会员,中国心理学会临床心理注册系统,注册心理师徐洁博士和闽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院长,福建省心理学会理事兼心理咨询与治疗专业委员会副主任陈顺森教授。
主持人:《给儿童和家庭的箱庭疗法》这本书中文版的诞生,我个人感觉是一个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的最好体现。译者序里提到,徐洁老师在年查阅文献时就发现这本书,在年终于收到了编辑邮寄来的样书,想请问您在漫长的11年后终于看到这本书,心情是怎么样的?
徐洁老师:这个问题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很多回忆。我和这本书之间的缘分,差不多11年的时间。我在读博士期间,跟随我的导师——张日昇老师学习箱庭疗法,我一边学习理论一边接儿童个案。我在接个案的过程当中,就碰到一些爸爸妈妈,他们很焦虑地把孩子送来咨询,在与他们的沟通过程中,我依稀读到他们的一些心理需求:他们希望你可以用一些方法把他们担心的孩子的症状搞定,但是如果你邀请他们来参与治疗,就会面临一些困难和阻力。
因为我在硕士期间是学习的家庭治疗,在我的头脑里面,我会有一个概念:儿童的问题,家庭的参与是非常重要的。箱庭疗法特别适合儿童,而且我的个人经验是,咨询差不多8次的时候,许多儿童在现实生活中的症状就会有所改变,比如说学业成绩,比如说一些行为问题。但有这样一个矛盾:父母很难来参与进来。孩子在个体咨询的过程中,通过箱庭玩的很开心,一段时间之后,他们的症状得到了改善,如果再回到一个有问题的家庭当中,我会担心这个效果是不是可以稳固。这个实践中的困难让我开始了探索。
箱庭在家庭当中可不可以用呢?能不能吸引父母也加入这个治疗过程中来?
那个时候从理论背景与临床实践经验来说,我是一个箱庭疗法的初学者。所以我就去查文献,想看看有没有人这样去做,有没有一些依据。结果我发现了本书的作者洛伊丝发表在国际上比较有影响力的杂志——艺术治疗杂志上的一篇关于《家庭箱庭治疗》文章(familysandplaytherapy)。我当时特别兴奋,觉得我能找到答案了。这篇文章对我来说非常有帮助,特别是在理论构想上,她认为箱庭疗法是一种游戏治疗,同时可以把家庭治疗的理念融合进来用于儿童治疗。兴奋之余我觉得有点遗憾,在那篇文章里,几乎没有个案,没有说要怎么去做,到底怎么用,更多的是理论思考的内容。
那个时候我觉得我有了一些理论背景之后,也许我也可以去做一个探讨,所以我在做博士论文期间,提出了一种叫做整合式箱庭疗法的理论构想,同时也做了一些实践活动,为一个丧亲的儿童先进行个体箱庭治疗,然后做家庭治疗。那个时候我只是根据我个人在家庭治疗上的经验,尝试性地去做了这样一种实践。
大概半年之后,我了解到作者已经出版了她的著作,就是我翻译的这本书的英文版。但是因为那个时候的条件所限,不像现在这么容易,可以马上得到书的英文版。对我来说有了一个回应,但是又被卡住了。
我非常渴望得到这本书,想看一看她是怎么做的,与我自己凭着个人创造性提出的整合式的理论构想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一直有这样一个愿望,直到年,一次比较偶然的机会,我跟万千心理的戴婕编辑聊起这本书。戴婕非常感兴趣,说也许可以通过出版社来引进这本书。我说那太好了。戴婕很有行动力,很快就把这本书寄给我了,然后我用最快的速度读完了这本书,找到了当时一些问题的答案。在阅读和翻译这本书的过程中,我有一种被肯定的感觉,因为我跟作者有比较相似的理念,同时也会有一些困惑,她在做箱庭的过程当中和我所用的方式是不太一样的。这个不太一样的部分,有我可以学习的部分,今天邀请了陈老师来一起做一个探讨。
主持人:我听到的是一个上下求索的故事,幸运的是,它有一个完满的结局。我能感受到徐老师11年的探寻很不容易,想问一问您在这本书引入和翻译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比较有趣的故事?比如,最终书名选择了箱庭,我有一点好奇,因为国内sandplay有翻译成沙盘、沙游、箱庭的,它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们这次选用箱庭一词又是出于什么样的考量呢?
陈顺森老师:箱庭这个词,其实是在日本使用的中国汉字。这个词从构词法来说,跟中国的一种艺术形式——盆景,是相同的,也就是说,箱跟庭都是一个容器,然后盆跟景,在里面都要去形成一个景致,或者是一道风景,或者是一个庭院。我觉得也就是一个容器里面有一个行为的结果,也就是一个游戏的过程。它会形成这样的一个庭院,或者是一道风景。
从中国文化适应性上面说,我觉得箱庭跟盆景是一致的。而且箱庭游戏(sandplay)在引进到日本之前,日本民间已经有箱庭游戏了,这个箱庭游戏实际上来源于中国的盆栽,只不过河合隼雄在把箱庭推给日本的治疗师和国民的时候,他说他出于直觉把它叫做箱庭。
而日本民间的箱庭游戏,实际上也跟我们中国的过家家有相似之处。所以我觉得当年张日昇老师把这个方法从日本引进到中国来的时候,仍然保留箱庭疗法的称呼,我觉得也是保留了这种文化的传承,这仍然是一种中国文化。箱庭疗法的根其实在中国文化里,我们有盆景,有园林,有书画等文艺作品,它们都是在有限的空间内进行艺术创作,而且都是一种表达内心心理需要的创作,都具有安顿心灵、心理治疗的功能。当然沙盘游戏或者沙游,是直接从英文的sand跟play两个词翻译组合而成,可能更通俗易懂。但是我们从文化的适应性与传承性的考虑上选择了箱庭这个名称。就像我们每个人都有很多名字,学籍上的名字是学名,有的时候会起个绰号,叫起来特别亲切。有的时候父母也给孩子起个小名,听起来是更亲密的,有各种各样的称呼。我觉得叫箱庭疗法,给我感觉更加的学术性,这是我的理解。
我当时也跟我的导师张日昇先生交流过对箱庭一词的看法,他也曾经思考过是直接翻译成沙盘,还是继续沿用箱庭。最后张老师还是坚持用了箱庭,我也非常赞成,这是我的印象。
徐洁老师:刚才陈老师所谈到的箱庭和中国文化背景的这种历史渊源,我非常同意。我本身是非常喜欢箱庭这个名字的,给儿童或成年的体验者都有很多遐想空间。每次我做儿童咨询的时候,我会邀请他来做箱庭游戏,他就会问什么是箱庭?
我会解释说,你可以在一个箱子里面去做一个庭院,做一个你心中的风景,跟成年人也是这样解释。
当时我跟万千心理的编辑戴婕在讨论如何命名,就像陈老师说的可以直接把sandplay翻译成沙盘游戏,但我觉得无论是读者也好,还是我们真正的来访者,箱庭这个名称会给他们更多的想象空间。其实我们所说的箱庭疗法也好,说沙盘游戏也好,最初的渊源就是叫做荣格派的sandplaytherapy。它经历了几个发展阶段,日本大部分治疗师他们都是沿用纯粹的荣格派的箱庭疗法。我们看到国内箱庭也好或者沙盘也好,它的应用空间是非常广的。我们看到有人把它应用到团体箱庭,甚至应用到我们一会会更多讲到的家庭治疗,还有企业团建,有人还把它用于中小学有关教学和课程改革,非常有创造性。
实际上非荣格派的或者我们多一些指导性地把箱庭的媒材、玩具、沙箱当成一种工具,或者是一种外化的工具,或者是一种沟通的工具,在国际上它实际上有另外一个翻译,叫做sandtree。Sandplay和sandtree,我们一会在后面讲的时候,我们会来比较这两者的不同。实际上我们翻译的这本书叫箱庭治疗,我们依然认为它属于经典荣格学派。比方说我们常常邀请来访者来做箱庭的时候,通常是一个系列的过程,而不仅仅是只做一次、两次,也并非随意的设置。
当用到家庭治疗的时候,因为家庭治疗的理论背景在,设置就会更加灵活,也是这本书的作者非常提倡的。她说无论你叫sandplay还是sandtree,都没关系,重要的是如何更好地使用这个方法为我们的来访者服务。当儿童需要sandtree的时候,我们可以给他做sandtree。如果这个家庭需要治疗的时候,我们也可以灵活地采用多种不同的方式。对治疗师来说,你要清楚的知道你在做什么。比方说我做的两部分工作,针对儿童或青少年,我们一对一的做长程、荣格派的个体化的箱庭;如果这个孩子的语言表达能力很好,有一段时间可能会跟他做谈话治疗。如果这个孩子在沟通或表达方面遇到了一些问题,我们也可以通过箱庭的方式来帮他宣泄情感,帮他去表达他没有办法表达出来的东西,这一部分我们更多是借鉴sandtree的思路。
我个人觉得叫什么名字没有那么重要。由于我个人的学习背景,还有刚才陈老师特别强调的箱庭当中包含的中国的文化因素,以及来访者能够更好地利用这种方法,我觉得这些才是重要的,最后跟编辑讨论书的名字的时候,把它定为《给儿童和家庭的箱庭疗法》。
陈顺森老师:我补充一句,sandplay如果直接翻译应该叫沙游戏,也不叫沙盘游戏,如果叫沙盘游戏应该是sandtree。事实上叫沙盘游戏,叫沙游戏,或者像台湾那边直接简称为沙游,它就是直接从英文转译过来,两个单词拼在一起。我觉得箱庭虽然不是直接对应sandplay这个英文单词,但却很好地把sandplay的精髓表达出来,它的本质就是在一个有限的、并且是有边界的空间内,进行心灵建构的过程。自我表达,我们套用禅宗的一句话,叫明心见性的过程。所以我觉得这更有中国文化,而且也更适合于箱庭本质的、内涵的一个意义。
主持人:感谢两位老师的讲解,我之前听说徐洁老师跟她的编辑坚持要用箱庭这个名称,感觉是一个带着一点抗争的趣闻,但我没有想到这后面有这么深的文化背景。这也让我感觉到这一本书从无到有,从版权引进到翻译到最后成册,真的凝聚了很多人的心血,这也是我们今天举办新书发布会向大家隆重推荐这本书的原因,也希望能够让大家的心血使更多人获得帮助。
今天我们不仅邀请到本书的译者徐洁老师,还邀请到了陈顺森教授,我们都知道陈老师的教学学术和咨询实践都成果丰富,这也意味着您肯定非常的繁忙。那么是什么让我们有荣幸能够邀请到您今天到我们的直播现场来?
陈顺森老师:我很荣幸能够被邀请来参加这本书的中译本的新书发布会。因为刚才徐洁老师也说到,她最初看到作者发表的关于sandplay的这篇文章,我也看到了,那篇文章并不长,我看到后也想立即学习一下,我就找研究生一起翻译,然后去学习。
因为我跟徐洁老师有很多缘分,我跟徐老师都是张日昇教授的学生,我是张老师带的第一批开展箱庭疗法研究的硕士生。当年我在河北大学读研究生的时候,跟我的同学寇延,在年开始用箱庭开展我们的研究,这个研究最后成为了我的毕业论文。徐洁老师是张日昇老师在北京师范大学带的第一个用箱庭疗法作为博士论文的博士,所以她是博士里面的大弟子,我是硕士里面的大弟子。我们两个人经常会不考虑对方的作息时间,突然就打一个电话过去探讨箱庭。我印象很深刻的一次是在年,我们学校正在进行本科评估。我下班骑着自行车回家的路上就接到了徐洁的电话,她很着急的问我,“老陈......”我那个时候并不老,但是她就叫我老陈。“我的来访者长时间摸沙子是怎么一回事?”当时她在接待一个选择性缄默的孩子,长时间摸沙,我刚好在那一段时间也遇到一个这样的来访者,他不是选择性缄默,也长时间摸沙。我的一个感觉是母爱的缺失,所以我当时一边蹬着车子,一边就跟徐洁就探讨箱庭。这一幕经常被我当做趣谈给我的研究生讲述,可以想象我们两个人在箱庭这个话题上,有许多共同的兴趣爱好,以及我们对箱庭疗法的投入。真正的喜欢叫作乐之者,所以会忘乎所以。虽然我在漳州,她在北京,到现在她在美国,我们聊起箱庭感觉就在同一个会议室里面研讨交流,天涯可以咫尺,因为有共同的喜好。
主持人:感觉箱庭已经融入到您二位中的生活中了。非常感谢两位老师给我们机会聆听这本书背后的故事。我感觉这本书现在不仅仅是一个专业的工具书,还带上了人情的温度,更动人了。那我们再回头来看一看,咱们这次对话的主题就是“玩箱庭——儿童和家庭的自我发现之旅”,玩箱庭这个“玩”特别有灵性。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玩箱庭的“玩”相对于平常孩子的玩——比如带孩子去海边玩沙子堆个小城堡——更具有治疗意义?儿童是怎么玩箱庭的?
徐洁老师:我接着刚才陈老师讲到的,为什么我们会那么投入地喜欢、学习、经常地对话箱庭呢?我觉得跟“玩”也有很大关系。想要成为一个好的箱庭治疗师,首先你得是喜欢玩的,是能玩的,是爱玩的,然后你才能够把自己对儿童对游戏的需求的尊重,传达给你的来访者,对成人来访者也是如此。
从箱庭疗法的理论渊源来说,这个“玩”其实就是游戏。我们想象一下游戏对于一个儿童的功能是什么?
游戏治疗的大师在每一篇文献、每一本书上都会提到,游戏就是儿童的语言,特别是来到我们咨询室的那些儿童,他们可能经历了创伤,经历了一些重大的生活事件,他们的发展受到了阻碍,他们可能没有办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当然这个也跟儿童的发展阶段有关。所以游戏就变成儿童的一种语言,一种诉说和表达的方式,再加上我们箱庭的设置当中有那么多的有意思的玩具。刚才会前我们三个在交流的时候,我和陈老师非常有共识性地在桌子上摆满了小玩具,我在美国找玩具不是特别方便,但是我手头能找到的很多的玩具,我们看到可以看一下。
当儿童看到一个一个有意思的玩具的时候是很激动的。我印象非常深刻,我的一个朋友的孩子是一岁多,大家可以想象一下,一个一岁半的孩子,在他母亲和我的陪伴下,在箱庭室里面玩了整整一个下午,没有睡午觉。还有很多小朋友看到了箱庭,看到了玩具,一进去,二话不说,马上就开始行动起来玩。箱庭以游戏治疗这样一种特质是非常受儿童喜欢的。受儿童喜欢的背后,游戏也好、箱庭独特的设置、包括沙子,大家带孩子去过海边玩,当我们摸沙的时候,我们会唤起我们很多儿童时期的记忆。所以玩箱庭、玩沙,玩玩具对儿童来说具有天然的吸引力。沙子它的功能,从沙子的象征意义,从沙子形成的过程,以及我们在摸沙的时候所带来的那种触觉的体验,对儿童也好,对成人也好,都是具有治疗性意义的。
从游戏疗法的理论背景,从我们在玩的过程中给儿童的体验,我们都很喜欢用玩箱庭这样一个这样词来表达我们做箱庭治疗的过程,这样可以拉近与儿童的距离。大家都知道有的时候让儿童或青少年来做咨询是比较困难的,因为他们常常是被父母送来的,常常是被父母认为有问题的。特别是一些有阻抗的、语言表达能力有限的、经历创伤的孩子,他们在看到箱庭、在摸沙的过程当中,那种天然的作为一个儿童本源的那种感觉,他们的记忆,包括他们因丧失而产生了一些非常复杂的情绪,都可以在小小的空间当中得到呈现。
主持人:刚刚徐老师分享了一些小玩具,陈老师您愿意跟我们再分享一下吗?
陈顺森老师:我的架子上随手可以捞几个,(女性人偶)很精致吧,各位女同胞可能会特别羡慕嫉妒这个窈窕身材。其实箱庭的玩具,我们可以找到许许多多。为什么用“玩”?我觉得“玩”字特别有意思,因为我原来本科是学中文,所以很喜欢从文字本身来琢磨,这样一个字到底什么意思?
在中国古典汉字里面玩这个字有个异体字,左边是“学习”的“习”字,右边是一块钱两块钱的“元”字,“元”也就是首要的意思,放在一起,“玩”就是最好的学习,所以这个“玩”是很有意义的。不管是孩子还是成人,通过玩箱庭可以学到许多东西,在玩中学。我们在接触箱庭玩具模型的时候,每一个玩具都有一个概念,都有一个名称、一个类别,这个过程实际上是在进行一种时间、空间以及物品的认知学习。
我们做箱庭,有上下、左右、高低、远近等等这样的空间学习,还有人物、动物以及各种各样物品之间的关系的学习,这个过程用“玩”字特别接地气。
我记得有一个哲学家说:“人是游戏者。”我们每个人都爱玩,虽然我们倡导大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但只要你一有空,你就想玩。放暑假了大家就想到处去玩,是吧?最近因为疫情的原因,很多人在家里面,最想的就是走出去玩,而不是走出去学习。
因为疫情的关系,你是可以待在家里好好读书,丰富自己的,但是大家似乎更想要冲出家门到外面去玩。所以“玩”本身就是我们的一种需要,玩箱庭也是一种需要。我们可以把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当成是玩箱庭,只不过你的箱庭的边界不再是一个沙箱,而是一个公园或一个城市,或者是某一个划定的区域。所以玩箱庭的“玩”字,说出来特别轻巧,也特别亲切。不管是家长还是小孩,当对他说玩箱庭的时候,他没有在进行心理治疗的那种压力,那种来了就要被治疗、被矫正、被改变的感觉。箱庭疗法是让你来玩的,因此来访者的防御就没那么重,也不会是真的有问题了才来找我们。所以我更喜欢说我们去玩箱庭,我也时不时的会跟我家孩子说我们去玩箱庭。
徐洁老师:刚才陈老师讲的内容非常启发我,如果我们去区分正常儿童或者说遇到发展受阻的儿童,实际上“玩”或者说游戏,其实是可以起到评估作用的,一个人会不会玩?一个人能不能游戏?当一个儿童或者一个成人在玩箱庭的过程中,由原来的不会玩到现在会玩,具有了游戏的功能。我们可以检验一下,如果你觉得自己不会玩,或者,有的时候我们邀请家长跟孩子一起来玩箱庭的时候,那些拒绝的家长,我们可以预测和评估他们的亲子关系是有问题的。大家想一下,如果父母不能和孩子玩,侧面反映出了他们的亲子关系存在问题。如果父母可以和一个孩子玩起箱庭来,他们的沟通以及他们之间平等交流的感觉,马上就不一样了。
我们再谈回箱庭,因为我们今天的主题是玩箱庭。对于儿童来说,它是一个自我发现的过程,其实所有的心理咨询和心理治疗——不仅仅是箱庭,来访者的自我表达、自我探索,其实就是一个深层的心理治疗所具备的、需要达到的一个目标,箱庭治疗就是它最重要的基础。提出箱庭疗法(sandplay)的卡尔夫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她说,做箱庭的过程实际上是实现儿童或成年来访者深度自我探索的过程。箱庭是怎样实现这种深度的自我探索?
一个儿童来到这么多有趣的玩具的地方,总有一些玩具吸引着他,他凭着一种感觉——这个感觉可能是意识层面的,也可能是无意识层面的——很快地经历了这个过程,他做了一个有故事的作品。他在制作的过程中不需要跟治疗师说什么,箱庭是非言语性的,来访者创造了一个新的世界,从一个空白的沙箱到沙箱里面。有的来访者可能只是动了山,有的儿童做出了非常丰富的作品。通过非言语的创造性的方式,会呈现出儿童无意识层面的一些内容。无意识的内容呈现出来,儿童可以通过各种方式把他没有办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东西意识化,到可以语言化。
很多玩具也有特殊的象征含义,陈老师在这方面有很深的探索,每一个玩具我仅仅是好玩,对于我们学箱庭的人来说,我们要去了解它背后象征的含义,象征、隐喻,对于心理治愈功能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所以玩箱庭是玩也不是玩。
刚才陈老师也讲到了认知学习,对于荣格派的箱庭治疗师来说,来访者所选用的每一个玩具既可能是意识层面的选择,也可能是无意识层面的选择。从弗洛伊德开始,心理治疗的目标是什么呢?我们需要把无意识层面的一些冲突解决,把它们表达出来、宣泄出来,让其被自己看到、被自己了解,然后通过咨询师的这种深层的讨论,才能够实现心理治愈的过程。
玩具的象征含义,其实是儿童表达自己的一种非常重要的方式。有人会问,既然是玩,我在家玩和我去做箱庭有什么不一样?有一个咨询师陪伴着儿童一起玩,有什么不一样?这个其实是帮助儿童实现自我探索或者说实现治愈的一种非常重要的条件。在箱庭当中,我们作为治疗师的态度是非评判、非指导,儿童在沙箱里面呈现的世界,完全是受到他自身无意识层面、无意识水平、象征水平或者说是受他自己心灵的自我引导。咨询师的作用是陪伴、见证,像一个足够好的母亲,像一个容器一样,允许他在箱庭中自由地表现自己。
我记得有一个人讲过非常经典的一句话,他说,治疗师要相信儿童能够自我引导,不会给他指导和评判。整个过程是由儿童自身来引导的,我们今天的主题“玩箱庭”,实际上是儿童自我发现的过程,通过一系列的箱庭,最终实现儿童去发展自我,并实现自信,也就是荣格提到的心理治疗的最终的目标。通俗来讲是去寻找自我和发现自我,引用陈老师刚才的一句话,是明心见性的过程。
主持人:非常感谢两位老师的分享,听到陈老师谈到每个人都想玩,徐老师谈到玩是有重要意义的,这期视频一定要让我妈看到。开个玩笑,很感谢徐老师又跟我们分享了儿童是怎么在设置下玩,并通过玩来发现自我的。我们刚刚谈到的更多是涉及个体,这本书里其实还有另一个对象“家庭”。陈老师也谈到,他也会跟家人一起去玩箱庭,我们家庭为什么会要玩箱庭,又是如何玩箱庭的呢?
陈顺森老师:我来回答,我一直等着我们的大专家徐老师来回应,因为她既有家庭治疗硕士的基础,博士论文又是做与家庭相关的哀伤咨询。
我在硕士期间有幸蹭课方晓义老师的家庭治疗课,工作之后,我在实践过程中,在接待儿童心理咨询或者说需要生活的一种环境中接待青少年儿童,我总觉得仅仅依靠青少年儿童个人的改变,通常会比较漫长。而当我把一个家庭引入到箱庭中,让他们一起去工作的时候,事半功倍。他们很快就能够发现自己的家庭结构,原来有这样的一种模式,就会很快速地去激发他们进行家庭治疗的心理。所以如果玩箱庭,把家庭疗法与箱庭疗法整合在一起,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不仅箱庭,现实生活中一家人能一起玩,那是非常幸福的。我有的时候在接待一些青少年儿童个案的时候,我会问孩子,你爸爸会在家里跟你开玩笑吗?他们通常都会说,爸爸不会。妈妈会开玩笑吗?妈妈也不会。尤其到了青春期,我们再问爸爸妈妈会跟你开玩笑吗?那是99%都没有开过玩笑。我也问很多父母亲,到孩子是青春期的时候,你还会跟他讲故事吗?也绝大部分都不会,都正儿八经再跟他跟孩子讲学习。
所以在一个比较幸福的、温馨的,或者说是我们所说的关系比较和谐的一个家庭里,通常父母亲跟孩子是玩在一起的。我们可以想象,当我们的孩子他在倒腾他的乐高,要拼东西的时候,你也能跟他一起拼。那如果父子、母子、母女、父女之间,能够共同去用乐高来拼做一个产品的时候,他们的关系能很差吗?所以我们很多时候,父母亲似乎觉得孩子的世界是孩子的世界,我的世界是我自己的世界。所以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没有了共生感。这种共生感应该就是在一起游戏、在一起生活的过程中。所以生活一定是要有那种生命的气息,要活下去,如果不玩怎么活下去?整天你都可以想象,一个孩子整天面对着父母亲都是学习、学习、学习,那真的不好玩了。对吧?所以我觉得,父母跟孩子之间,我们成人要跟孩子有一种一起玩的心理,或者这样的兴趣,这样的家庭一般都不会出问题。反而是那些父母亲整天板着脸,只想着自己赚钱,只想自己工作,让孩子自己去学习。除了学习之外,其他可以不问。那么这样的家庭那就很危险了。
徐洁老师:听了陈老师讲到的,我们箱庭可以提供一种方法,比方说有一些家长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沟通、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玩的时候,箱庭可能就提供了好的方法。实际上包括儿童的游戏治疗也好,还是说箱庭治疗也好,其实最早确实都是只针对个体的这样一个治疗的方式。就像刚才陈老师说的一样,家庭治疗的临床实践也发现,当纳入家庭成员之后,治疗的效果无论是从临床实践也好,还是一些实证研究的结果,就会发现在系统式思维的这种引导下,当我们纳入家庭系统工作的时候,治疗的效果会大大提升。这也是家庭治疗师所秉持的一个观念。
我想今天在线的朋友们可能一部分是对儿童的工作感兴趣的,另外一部分可能大家已经有了一些家庭治疗的学习,甚至有了非常丰富的实践经验的。那么确实是这样子的。如果我们实际上简单的来说,如果我们用箱庭来跟家庭工作的时候,实际上箱庭其实是创设了一种桥梁,在桥梁的路上是实现了亲子之间、家庭成员之间更多的有意义的互动。
或者我再说回来一点,在家庭治疗师做临床实践的时候,其实有的时候会有一些困惑,什么样的困惑呢?当我们知道孩子的问题跟家庭有关,一家三口进入治疗室的时候,如果孩子是有阻抗的,如果这个孩子的年龄很小,他很难用语言来清楚的表达他对家庭的观察,他对父母的这种情绪感受,据我了解到的家庭治疗,当一家三口或者有儿童和青少年的时候,很多的家庭治疗师会觉得是非常有挑战的。
我自己印象中很丰富的一个治疗案例,就是一个青少年整个过程,他不讲一句话的。那个时候我就会想如果有箱庭该多好,对我来说,我是一名家庭治疗师,我会想到在家庭治疗的时候,有一个场、有一个桥梁可以实现更快地让家庭互动起来。我作为一个箱庭治疗师,我刚才前面也讲了,我给孩子一个人做箱庭的时候,可是我知道他的家庭系统有很多的问题,能不能把这两个整合在一起呢?
在这本书当中,我也非常欣喜的看到,作者洛伊丝最初也经历这样一个过程,所以她非常创造性的把这两种方法整合在一起。在这本书里,它也提供了两个非常真实的、连续的、相对来说比较长程一些的、用家庭箱庭来跟儿童工作、来跟家庭成员来工作的一个案例。
所以在线的朋友们对于如何去用箱庭来跟儿童工作,又在必要的时候要纳入家庭,那么真实的案例是非常能够跟大家链接的。
我还想谈一谈为什么玩箱庭,全家人一起玩箱庭,对家庭来说也是一个自我发现的过程呢?
这个就是跟箱庭的设置,或者是我们在邀请家庭一起来做箱庭的时候,我们实现了一个目标是有关系的。刚才陈老师也讲到,沙箱是有一个物理界限的,我们在做的时候,也可以让家长和孩子分别在不同的沙箱里面去做箱庭。
我们知道在现实生活中,儿童的很多问题是跟亲子之间、或者是夫妻之间、家庭成员不同之间的界限有问题,有关的我印象非常深刻的一个场景就是:有一个妈妈和她的儿子来做这个来找我做治疗,然后我邀请他们来做家庭箱庭。我记得还是在我博士期间的时候。有这样一个场面让我印象非常深刻:妈妈在做家庭箱庭的时候,当时我邀请他们在一同一个沙箱里面去做。我们按照团体箱庭的设置,大致做了10轮,可是妈妈可能光移动孩子放的玩具,她移动了好多次。然后做完了之后,我们邀请妈妈和孩子一起来讨论,妈妈自己就笑了。她说:好像我怎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不停的在移动孩子的,孩子已经气得脸都要吹起来了。这个妈妈就意识到,那么我们从家庭治疗的角度,母子之间边界是非常不清晰的,可以说母亲是非常侵入性的。当时这个孩子他就不去上学了,而且他跟母亲之间的冲突非常大。那就那样一次很短的一次的团体家庭箱庭的过程,就这母子两个人,妈妈她就意识到了,她自我发现她是一个多么控制、多么侵入型的母亲。所以箱庭所提供的这样一个界限,能够去呈现家庭的界限的问题。
另外我们知道我们做箱庭的时候,通常不管是个体箱庭还是家庭成员一起制作箱庭的时候,通常在制作的时候,我们治疗师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我们是观察者。家庭成员可以不讲话的。所以大家想一想,在不讲话的过程当中,我们回想一下在现实生活中,实际上不讲话的过程,或者是一些家庭当中的非言语的信息,我们做家庭治疗的,我们通常我们不仅要听家长家庭说了什么,还要看他们做了什么,他们怎么说的。所以这个过程可以提供很多很多我们可以评估家庭——他们谁和谁联盟,他们之间的互动模式是什么样的?邀请家长和孩子一起来做的时候,谁先来做?在这个过程当中,也可以反映出家庭的动力,家庭的权利的分配,我们都可以利用在箱庭过程当中所呈现的这样一种模式来跟他们讨论,跟他们现实生活有什么样的联系。
所以在做箱庭的过程当中,一方面可以呈现,也就可以帮助我们去做评估。同时评估的过程也会可能是一个进入的机会和干预的机会。
主持人:听到了两位老师的讲解之后,我会觉得箱庭疗法不论是在面向个人、还是面向家庭的时候,都是有着非常神奇和奇妙的作用的。那么面向个体的箱庭和家面向家庭的箱庭,他们有什么异同呢?您两位会觉得最大的点是什么?
徐洁老师:我先说说相同点。相同点其实我们用的设置、沙箱、玩具、沙子,或者是治疗室这样一个场,包括治疗师,都是完全相同的。
但是我们在纳入家庭箱庭的时候,我们需要有一个新的理论背景,就是我们需要有家庭系统或者说是家庭治疗的这样一种理念在里面。包括我们邀请家庭进来去做箱庭的过程当中,我们看到有很多种方式。比方说有的是让家庭在同一个沙箱上去做,有的是我们会给他们一个共同的主题,让他们来制作。有的可能治疗师就告诉说今天你们可以自己商量怎么玩。所以有很多种不同的方式,不同的方式是由什么来决定的呢?实际上,是由家庭治疗师去做一个评估——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方式,在这个时候用这样的方式是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目标?对于初学者来说往往也是一种经常困惑大家的。我知道用家庭箱庭可以,但是怎么来用呢?
所以实际上我觉得最大的不同点就是,在纳入家庭来做治疗的时候,我们需要有家庭治疗的这样一个背景评估也好、介入也好、我们的提问也好、我们的反馈也好,所以我觉得明睿这个问题特别好,可能也是在线的朋友们大家关心的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做这个想要在家庭当中去用箱庭的话,我们需要既有箱庭治疗的背景,理论也好、实践也好,也需要有家庭治疗的,但同时在家庭治疗的体系里面又分不同的流派,在不同的流派里面又有不同的技术,所以不同的技术如何跟箱庭整合在一起,非常灵活的、有创造性的、非常尊重来访者和家庭的需要,以及在这个阶段我们想要达到的是治疗的目标,在这个里面我觉得取决于治疗师你熟悉的流派,你比较熟悉的这样一种技术。所以当用家庭箱庭的时候,它是非常具有灵活性和创造性的。
主持人:听到了具有灵活性和创造性,而且好像不仅仅是家庭加箱庭的简单的结合,背后还是有需要一个深度的学习的。同时我们也回到这本书来,这本书叫做《给儿童和家庭的箱庭疗法》,我很好奇,老师们专家们觉得这本书适合什么样的人来学习和阅读呢?陈老师您这边会有什么想法吗?
陈顺森老师:这本书其实很好的,一个是本身作者写的很有趣,有很多案例。同时我们徐老师翻译得非常到位,所以语言没有很深奥的或者是拗口的那种语言。大家用中国话就直接可以读明白的。这个很重要。
我们很多译著经常翻译完以后连翻译者自己也没明白,读着磕磕碰碰的就很难受,但是这本书徐洁的翻译能力非常强,很好。
那么其实要想说这本书适合于谁读?也实际上在回答谁需要箱庭疗法。如果我们父母亲想要把这个方法利用箱庭疗法来帮助自己的家庭获得成长。那么父母亲也可以来读。因为父母亲可以自己通过学习成为一个陪伴孩子做箱庭的专家,这样一个家庭箱庭的专家要比我们更适合他自家的孩子。所以这本书适合于父母亲。所以书这本书不是很深奥的、纯理论的,那种艰深难懂的理论的书。它是有案例,而且表达也很机智。
当然,既然叫做专著,更适合于学习箱庭疗法的人。因为我们原来许多箱庭治疗师,可能接触到的都是个体箱庭的这样的一种模式。家庭箱庭,我个人觉得,不是所有的相同治疗师都敢去尝试的。因为如果我们没有家庭治疗的理论背景以及实践,我们面对一个人似乎是很好办的,但是如果面对的是多个人,尤其是多个人之间有许多理不清的关系。他们是父母子三者之间,它的结构本身是多种多样的,他们在系统内的这样的互动模式是稳固的,这是我们外人所不能知道的。这个时候对我们没有家庭治疗这种理论背景的人,在接触一个家庭,来一起做箱庭是很具有挑战,甚至于有风险的。
所以如果在我们中国开展箱庭疗法,其实包括所有的心理咨询,我个人都觉得需要把家庭治疗作为一个知识储备和技能储备。在我们中国这么注重家庭文化的,注重家族的这么一个国度、这种文化里面,对家庭治疗的理解是很有意义的。因此我们在接待来访者的时候,家庭治疗的这种理论的储备就应该是个基本储备。我们原来如果只懂得怎样去接待一个个体的箱庭的这些治疗师,这本书其实一个很好的桥梁作用,如何帮助一个儿童个体做箱庭,以及延伸到如何在家庭的结构内,在这样的系统内去帮助一个孩子,帮助一个家庭,这本书提供了很好的一个学习的素材,或者一个理论的指导、方法。所以这本书适合于我们原来学个体箱庭的这些人。
这本书也是可以家庭治疗师,因为我们很多家庭治疗师并不属于学箱庭疗法,但是箱庭疗法对于我们家庭治疗过程,当我们的父母或者是孩子对今天的治疗产生阻抗的时候,箱庭是不需要语言,而且能降低阻抗的方法。在我们无法用语言进行交流的时候,我们找到了另外一种可以不说话,而能够一起交流、一起工作的这种方法。因此这对于家庭治疗师来说,实际上多了一套语言系统,可以在家庭内推动家庭的成长,所以它也适合于家庭治疗师。
所以我觉得它可以是多方面的。即便是我们不需要向家庭治疗的人,不学箱庭疗法的人,或者不做心理咨询的人,读这本书也很有意义。因为我们如果想结婚、想生孩子,家庭终究你是需要面对另外一个人,以及将来还要面对一个小孩子,如何陪伴他健康成长,懂得自己家庭的这种系统的运作,以及如何更好的陪孩子玩。我想这本书,对我们尤其是大学生们,即将毕业,出去工作,以后要结婚、生子、生女。这本书提前学习,有助于将来的人口质量。
主持人:听到陈老师对这本书的评价非常高,普世,所有人都需要这本书都可以。同时也听到陈老师从两个方面对我们专业人员说,我们其实所有人都需要有家庭学习的背景,然后也说了我们的家庭治疗师其实也是需要学习一些箱庭的技术或者是理论。因为毕竟我们的观众更多的是专业人士,引入到更深一步,就这本书会给我们的新手咨询师和资深咨询师分别带来什么样的价值?
徐洁老师:我个人在翻译的过程,我感觉就是这本书可能更适合我们专业人员。当然像陈老师所说的,如果专业人员,我们又是父母,除了专业的学习的收获之外,可能从这本书里面你会获得一些做父母的智慧。这个我也同意。
从刚才明睿说的新手咨询师和资深的咨询师,我会觉得这本书它的好的地方就是像陈老师说的一样,初学者也好,资深的也好,它都是适合的。那么对于初学者来说,其实我觉得在家庭箱庭这个部分,我还是自认为我仍然是一个初学者,所以我从这本书当中获得了很多新的学习和一种信念。
新的学习是什么呢?对于这个作者,就像刚才陈老师所说的一样,我自己读起来的感觉或翻译起来的感觉,我感觉和作者离得很近。比方说,他会特别清楚的、真实的去介绍自己作为一个咨询师的那种挣扎,他遇到的困难,他是怎么样从一个方法的有限性,有勇气创造性的去发展把两种方法整合在一起。同时他在写作的过程当中,呈现案例的过程当中,一直非常鼓励咨询师发展自己的个人的风格,我觉得这是非常有力量的。这又讲到,当我们成为一个资深的咨询师,有的时候我会在想资深的咨询师和新手咨询师的区别在哪里?可能资深的咨询师,当我们学了箱庭也好,我们学了家庭治疗也好,甚至我们现在有很多流派的方法,其实所谓的资深就是当你吸收了基本的理论、基本的方法之后,在实践的过程当中,你会发展出跟你自己的人格特色、你自己的个人的风格相匹配的这样一种治疗的方法。可能我们今天讲家庭箱庭有可以这样做、可以那样做,可能10个咨询师应用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所以这个过程我觉得作者他所呈现的理念,无论你是初学者也好、还是资深的咨询师也好,都给了一个非常大的肯定和一种鼓励,就是我们可以去发展,发展出我们个人风格的。
谈到家庭治疗,如果你是策略派的,你如何用箱庭的道具去实现策略派的技术。包括我们所有的家庭治疗里面,我们家谱图是一个很重要的技术。我们用箱庭可以做家谱图,然后甚至是我们萨提亚的、我们心理剧的,我们可以在箱庭当中去做家庭雕塑。甚至是我们还可以用很多的家庭治疗的外化的技术,运用在家庭箱庭的过程当中。所以这个过程能够体现出我们作为咨询师的从掌握这种方法到最后我们作为一个治疗师的最终的一个境界或者是一个方向。我觉得这本书都非常真实的、感性的给我们呈现了这样一个过程。
还有,这本书他也会除了介绍家庭箱庭之外,他也会去鼓励我们去做个人体验,比方说他提到箱庭治疗师,首先你自己的内在儿童我的部分,是可以允许自己很很活跃的,比方说我们跟儿童做起箱庭来,我们跟游戏是很亲近的,跟儿童也是很亲近的。我们跟家庭工作的时候,也要让家庭成员感受到我们跟这种方法、跟这种游戏的特点、艺术性的创造性方法这样的一种融入。同时如果我们做一个家庭箱庭的引导者的话,我们个人的家庭的议题,因为箱庭它很神奇的地方,就是它会常常会呈现出一些无意识层面的信息,可能你在之前是不了解的,在箱庭当中就会被触发出来那些情绪。我们作为咨询师,我们也会被触碰的到的。所以这个部分也是我们无论是初学者还是资深的咨询师,我们需要去准备好的。
这本书对于初学者来说,我觉得还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就是他既讲了个体箱庭怎么做,也有一个案例,也有理论的部分,这个理论的部分不像其他的一些书-荣格分析心理学的理论,理解起来是很困难的,所以很多的初学者看到荣格的理论,然后就被困住了,然后就觉得好难。这本书里家庭箱庭怎么做,因为有案例的说明。
我还想说一下,对于资深的咨询师,这本书的它的一个非常好的地方,一个非常吸引我们的地方。刚才其实我提到了一点,实际上我们做咨询是需要一定的灵活性的。这本书我们抛开箱庭也好,家庭也好,它的治疗的设置是很灵活的。怎么样可以做到灵活,我有的时候我在督导一些实习咨询师的时候,他们很大的一个困惑就是说:徐老师我什么时候可以告诉家长,可以用箱庭了,今天我让他们三个人一起做?还是让父母做,孩子这次不来?或者是说我让它们做联合箱庭还是分开做?所以初学者会很多这样的困惑。实际上一个资深的咨询师,他会根据自己的经验,对家庭的动力关系,现在可能这个家庭是在一个危机阶段的,我们怎么样去灵活地去设置,而不是说一定要怎么样做,所以这也是作者特别提倡的一个方面。
另外我个人还有一个小小的夙愿,是因为家庭箱庭,不管是在国际上也好,最近我也在为了准备这次对话,我也在重新的学习。其实我看到在这个领域,更多的是一些个案的研究,所以我觉得这一块儿是一个处女地,值得我们大家一起来探索这个部分。我知道在我们国内现在很多人学家庭治疗,也有很多人学家庭治疗,这两部分的朋友们,我觉得大家可以聚合起来,我们一起来研讨,研讨什么呢?实际上我们用家庭箱庭也好用,个体箱庭也好,我们都要聚焦到个案是一个什么样具体的情况。所以我就会想说,实际上我们非常的需要去具体的研讨,比方说对于选择性缄默症的孩子,我们如何用家庭箱庭来帮助孩子和家庭?我们碰到一个丧亲的儿童,怎么样利用家庭箱庭去处理家庭哀伤的过程?又或者说我们看到了碰到一个多动的孩子,多动的孩子把家庭搅得很乱七八糟,然后父母都是非常焦虑的,我们怎么样用家庭箱庭就是更适合地去对应我们具体的问题?我觉得这个是值得我们资深的心理咨询师大家一起去探讨,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更具体化的、更聚焦的让更多的人去受益这种方法。
主持人:感谢徐老师的解答,而且徐老师您太谦虚了。您硕士读的是家庭,然后博士读的是箱庭,然后你还说自己是一个初学者。
徐洁老师:明睿,确实是这样的,因为心理治疗我们面对的是人的工作,所以我们的学习、个人体验、督导,所以大家都说我们学心理咨询的人都有学习型障碍。为什么那么多人我们会花很多的时间来学习,这的的确确是,因为我们做的是人的工作,人复杂的、多面的,而家庭也是复杂的多面的,所以我们在个人的系统,家庭的系统以及我们社会的系统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问题呈现很多的时候,我觉得作为咨询师,我们不断的学习确实是需要的。
同时就像我们这样的对话,像我和陈老师之间的我们不断地去相互的支持,我们形成一个学习的小组,都是非常需要的。
主持人:那也祝越来越多的人跟我们一起来支持到家庭和箱庭结合的一个愿景里来。
最后的话想请两位老师分享一句话,就是在看完这本书之后,认为我们可以给读者带来的最大的收获可能是什么?如果用简单的一句话来说的话。
陈顺森老师:最大的收获就是,我原来做个体家庭的人,也做个家庭箱庭的这部分,我觉得这本书最好的回答了我们在面对家庭的时候,如何多种多样的应用不同的形式适应不同的家庭,是不适应于不同阶段的家庭。
所以一句话就是:不同阶段、不同家庭可以用不同的箱庭。
徐洁老师:陈老师把这本书所想要传达的最重要的部分,用一句话表达出来了。我希望很多的人可以来读这本书,因为这本书它最浅显或最初的一个夙愿是告诉我们,箱庭当用于家庭的时候,它创设了一个让家庭更多的互动和交流的场。第二个方面,对于个体箱庭而言,箱庭它是一个自我发现之旅,那么我们还是回到我们今天的主题——玩箱庭-儿童和家庭的自我发现之旅。所以对这样旅行也好,旅程也好,感兴趣的人,我们都可以先从这本书开始。
主持人:非常感谢两位老师的对话,我想你们真的还有很多内容可以展开,就实质上在整个的对话的过程中,我一直是在抢时间的。有的时候能看到你们还想说,但我已经开展了下一个话题。结果大家都是意犹未尽的状态。但是同时我想我们的听众和学员也非常迫切的希望与老师们进行互动,但是真的由于时间的关系,我们也是要遵守设置的,可能我们只能挑选这么一两个问题,希望获得两位老师的指点。
观众提问1:家庭治疗都有一些什么流派?因为也听您好像提到过一些系统、策略、萨提亚,还会有一些什么样的呢?
回答:其实作者在这本书当中他讲了两个案例。一个是儿童中心的家庭箱庭的应用。在这个里面他更多的使用的是结构派的,比方说观察家庭的互动模式,最开始先给儿童做个体箱庭,然后去获得一个好的治疗关系。接下来引入家庭箱庭的时候,他基本上是按照结构派的一些策略,结构派里面会强调界限、关系、或者是三角关系,是不是有家庭当中有替罪羊等等。这样的。第二个案例它实际上更多的是系统式的,所谓的系统式家庭治疗的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资源取向,以及它会从个体、家庭、以及整个家庭所处的外在的更大的系统,对家庭当中的个体的影响,所以我们在设计家庭箱庭的一些方法的时候,也都会去遵照这样一些背后的原则。系统式治疗里面它有很多的外化的技术,比方说我们刚才讲到的家谱图、角色扮演、家庭雕塑,还有很多其他的技术,都可以很好的跟箱庭、小小的玩偶、或者是在沙箱当中所呈现的不同的画面、故事、配置会有一个比较深的联系。
主持人:其实也听到过,也是像刚刚徐洁老师所回答的,不同的家庭治疗流派,其实都是可以跟箱庭结合,当然他们的结合也都是有其独特点的。可能我们短短的几分钟是没有办法说尽的。
观众提问2:如果我们只说家庭箱庭的话,这个家庭除了您刚刚说的介入时机,我什么时候去介入家庭,这个时机是它相对于个体箱庭独有的一个难点,还有什么其他的重点、难点吗,家庭箱庭上?
回答:实际上家庭箱庭它用在儿童或者是家庭工作的时候,它两种可能的这种用处。第一个其实就是它可以做家庭评估,有的时候我们在做儿童工作的时候,即使你给儿童青少年的工作的时候,你可能用的并不是箱庭,但是我们假如在家庭当中会在治疗过程中有一些危机事件发生,这个时候我们常常需要去评估家庭的功能以及儿童的功能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在儿童治疗这个中间,加入家庭相提的过程去做评估。评估是家庭治疗当中非常重要的,我相信个体治疗也是这样的。家庭箱庭,因为像箱庭的特点,它是可视化的、有形化的,然后玩具作品的故事是非常立体的,它可以呈现非常多的信息,所以我建议提这个问题的朋友,你可以去体验一下,你可以邀请你的家庭成员,或者是你们学习小组里面,你们模拟爸爸、妈妈、孩子,来体验一下家用箱庭的方式,来表现家庭成员之间的沟通的方式,或者是家庭所面临的这样一种冲突。有了这样一种直观的体验的时候,我们对于箱庭它可以实现了这种评估的功能,会有非常深的这样一个体验。
主持人:我们的读者里还有对沙盘本身非常感兴趣的,比如原来老师们也谈到过沙盘的玩具具有一些象征的意义,可能代表着我们一些潜意识层面的东西。在做沙盘时,来访者站的不同的位置,会有一些什么样的意义吗?
回答:可以说一说。其实如果我们从荣格分析心理学的视角来说,在向来访者从开始敲我们咨询师的门开始,就开始了做箱庭,一直到他离开箱庭室,他才结束他的行为。那也就是从敲门到结束的过程中,无论是在沙箱内去呈现一个作品,使用某些玩具模型和沙子,以及他的一些其他的行为,都具有象征意义。包括他制作箱庭的时候,他站的位置,坐的位置,以及我们咨询师所坐的位置都是有意义的。
那也就是我们把一切都看成是很有意义的时候,你就需要认真去对待它,包括我们自身的座位,我坐在那里是最合适的。这个可能很多咨询师对于我们的来访者来创作箱庭的时候,咨询师的位置并不清楚,我应该坐哪里好。
我觉得当我们的来访者在创作箱庭的时候,它是由意识状态慢慢的进入了无意识状态。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的咨询师就坐在他的沙箱边上,虽然我们叫见证人,但对来访者也可以理解为一个监控者,那么他就可能很难进入他的无意识状态。他是用意识的这种监控,或者以我们作为代表的这种监控,就会使他一直存在意识状态,而无法进入他的无意识中。所以比较好的方式我比较主张的坐在来访者的左后方和右后方,也就是来访者创作箱庭过程中,不怎么能看到我们,而我们却透过他的身体的阻碍,若隐若现的去看到他的作品,就不会干扰到他的无意识的进程,你就不会干扰到他的个性化的进程。所以,我会比较主张坐在左后方和右后方,但是要让来访者在转身去取玩具的过程,可能一眼瞥见我们坐在他后方,给他一种安全的、一种支持的视角,一种力量的存在。所以又不会让他陷入到无意识的、自我联想的这么一个漩涡中。同时又能够去表现他的情绪、他的心。
所以我觉得座位是蛮有意义的。当然特别讲究就会让我们特别受限制,所以我们有的时候也不要特别讲究,太讲究来访者浑身不自在,所以我们总的来说就是箱庭疗法中所倡导的,给来访者一个自由安全的空间非常重要。自由在于他的无意识的表达,不受我们的限制,不受我们的约束。这种制约、控制,但同时又是安全的。他觉得他的这种主动想象不会把它卷入到无意识旋涡中去,这点相当重要。
所以我觉得给来访者这种安全自由的空间,本身是具有治疗意义。
主持人:所以听起来好像我们在治疗室中每一条信息其实都是有其意义的。我们治疗师和来访者的互动,哪怕是这种非言语的互动,都是有这种动力的扰动在的。
观众提问3:这本书其实也是适合于父母,适合于任何一个可能要进入婚姻和家庭的人。这本书里讲的是箱庭家庭治疗涵盖有家庭教育指导方法吗?因为有些家庭还没有达到需要治疗的程度,只是一个教育观念的问题。
回答: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我觉得这本书实际上它比较适合专业人员,如果父母感兴趣或同时你也是专业工作者的话,我觉得箱庭的治疗理念其实是可以给我们父母很多的启示的。比方说儿童在什么样的状态下会呈现更真实的样子,那就是要治疗师在箱庭的设置里面,形成一种自由与受保护的空间。我们的父母可以看一看你跟孩子之间的关系是不是足够的安全,让孩子有这种受保护的感觉。这个是箱庭治疗里最核心的部分,也就是治疗师、沙箱和来访者之间三元的关系当中,如何形成一种非常安全的关系。就像我们的一个家,父母如果作为治疗者的角色,怎么样在我们的家庭的环境、在家庭系统当中、在家庭这个场当中,去营造出一种自由与受保护的空间。我觉得这个可以给父母很多的启示。
主持人:今天我们的对话真的非常精彩,我觉得我们的参与者和听众们很可能都感觉到是意犹未尽的状态,其实学员们还有很多的问题,但因为时间关系真的没有办法请老师们再一一回答了。谢谢大家的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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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庭(沙游)/儿童游戏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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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具有治疗意义的“玩”,实现深度自我探索的“箱庭”》